A Piece of My Mind

上星期剛辦好的手機，電池居然像是個永遠吃不飽的難民，續航力驚人的poor，就像已經被蹂躪過一千個百萬遍一樣，難道是幫我辦號碼的那個帥哥騙我?!利用休息空檔，到樓下台割大。正當我在跟小姐complain時，隔壁的對話，忍不住讓我豎起耳朵。這位大嬸顯然是在辦門號，小姐要幫她照相，大嬸忍不住抱怨。

大嬸: 現在辦什麼都要照相喔！我是老人，不會做壞事情啦...那個都是年輕人做的，以前人都不會做壞事情...

聽到這裡，我已經快笑出來了，好歐巴桑喔，我心裡想。轉過去一看，哎呦，真的是歐巴桑。我對我的歐巴桑監測雷達，感覺到相當滿意。歐巴桑總是喜歡抱怨，歐巴桑總是以古鑑今。誰說老年人不幹壞事呢? 誰說古代沒壞人呢? 

話又說回來，我是不是同樣犯了這位大嬸的毛病。誰說會抱怨的才是歐巴桑呢?誰說只有歐巴桑能殺價?

有天下班後，我經過公司旁邊的市場，看到賣涼席的攤位。我想到了我的董事長椅子，夏天需要涼席，不然屁股會熱熱的，所以我進去看看有沒有適合的涼席。我看到了一塊，先問男老闆:這個多少? 老闆說，一百五。過了一回，老闆娘來了，我又問了一次，這個多少，老闆娘說:兩百啦，算一百五很便宜了。當下我的直覺告訴我，這個老闆娘不老實，真唬爛。於是我又開口:一百二可以嗎?

這個看似正常的殺價動作，居然起了驚天動地的化學變化。我看到這位愛唬爛的老闆娘，臉色大變，突然換上不屑的表情，(說真的，我還可以聽到她鼻孔噴出的哼哼聲)。她開始提高音量，很不高興的說，你是小姐耶，又不是歐巴桑，一百二已經是成本了，怎麼賣。

接著老闆娘很不高興的轉過去，我也準備要走出這間成本一百二，卻只打算賣一百五的唬爛攤位。這時老闆娘欲罷不能，自顧自對著我的背影大聲喊說，是小姐耶，又不是歐巴桑，幹嗎殺價。戴著耳機的我，本來想轉過身槓上這位態度極差的老闆娘，但我想到阿婆千交代萬交代，啊你屬羊今年犯太歲呀，凡是要低調，不要跟人家吵架，於是只好又舉起停下來的腳步，氣噗噗的回家。

回到家後，這口怨氣沒有抒發，很不爽，我打電話問阿婆，誰說小姐不能殺價，誰說只有歐巴桑才可以殺價。本身也是歐巴桑，在市場擁有豐富殺價經驗的阿婆安慰我，因為小姐常常拉不下臉來殺價，歐巴桑比較可以肆無忌憚的殺價，所以老闆喜歡賺年輕人的錢。阿婆又說，哎呀，這種惡質攤販多的是，你不要生氣。

但我還是氣到頭上冒煙，完全分不清楚我是氣這位唬爛老闆娘的態度，還是氣我被歸類到歐巴桑。最後我跟林董抱怨:如果我是歐巴桑，我就會當場扯開喉嚨跟她吵起來，但我還是走掉了呀，我還是那個愛面子的小姐呀。

我跟唬爛老闆娘，似乎都犯了同樣的錯誤。寫到這裡我又想到。有次我在一個糕餅攤位買銅鑼燒時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婆指著眼前的乳酪蛋糕條問老闆:這是什麼? 然後愈看愈好奇，伸出她黑黑髒髒的指尖，往其中一條蛋糕身上戳了一下，柔軟的蛋糕立刻凹了一個洞，老闆正忙著跟其他客人講話，沒看到這驚悚的一幕。這下，真的不是我的偏見了，沒事伸出黑指甲戳東戳西的舉動，肯定就是怪老頭、怪老太婆會幹的事情。